“我回公司,客人就到了。”他站起来。
“等一等——”灵之回心转意得极快。“我吹好头发跟你一起回去。”
“你的节目呢?”他问。
“算了。”她笑起来。“谁叫你失意于翡翠?我这人最同情弱者。”
5分钟后,他们俩一起离开发型屋。
“翡翠告诉你此地的地址?”她问。
“不要提她,我今天有数不尽的工作要做。”他说。
她凝望他一阵,笑容竟然更好、更愉快了。
“是她刺激了你?或是激励了你?”她问。
“我能做什么?阿灵,只有你最了解我。”他说。
“了解?”她笑。“全世界我这秘书最难做,除了公私事之外,还要帮你追女朋友,这还不止,早上还得morning call,中午还得陪吃饭,晚上你去夜总会,我还得去你家喂狗、浇花。间中还要受气捱骂,像昨夜……”
“别提昨夜。其实我根本没……”
“总之我是无妄之灾,”她不理会他,继续说:“秘书兼表妹,这里面还有闲话,多做点事哦——说我想做贴身膏药,韦天白,你有宝啊!”
“是我不好,全是我不对,”他也笑。“我们俩自小一起长大,情如手足,除了你之外,谁还能帮我呢?人家说什么也别理了。”
“但是我委屈啊!”
“为我受点委屈算什么呢?以后我不忘报答就是。”
“报答我什么?”她盯着他看。
“想要什么?”他顺口问。
“你——”想说什么,话到喉咙,就吞下去,莫名其妙脸就红了。
“我怎样?说啊!”他说:“只要我韦天白做得到,上天下海,一句话。”
她不语。只用一种好特别的眼光对着他。
“对着我说话不经大脑,怎么在翡翠面前苦巴巴的,半点也潇洒不起来?”她问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他苦笑。
“其实我真替你难受,”她摇头。“见了她就像矮了半个头似的,说起话采又闷又不精彩,完全不是原来的你。你真是紧张成那样啊!”
☆☆☆
“或者这叫一物治一物。”
“你又专治我?”灵之冲口而出。立刻又后悔,但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了。
“我可没想过‘治’你,真话。阿灵,千万别这么想,”天白连忙分辩。”我只有你这么一个表妹,你说说,宝贝你都来不及。”
“宝贝我?”她不以为然。“你专在别人面前损我,尤其是当着翡翠。”
“昨夜真不是有心的,而且也没说什么。”
“翡翠——是我同班同学,”她似乎想表达什么,又像极难启齿似的。“以前我跟她并不太好,因为你追她,我们才多了来往。在她面前——你一定要特别尊重我。”
“完全不明白。”他叫。“在谁面前我都尊重你的。”
她摇摇头,再摇摇头。她的神情在此时看来竟真——难测高深了。
“不同的。”她再说:”如果你不当她是小孩子,那么,也不能再当我是小孩子。”
他呆怔往了,这是什么意思?他当她是小孩子吗?
“我只说你——孩子气重。”他说。
“也不能说,”她脸上有奇异的红晕,很难懂。“我不想翡翠误解我。”
“好吧!无论如何——答应你就是。”他也不想深究。灵之是表妹,又不是宿玉。
回到办公室,客人还没有到。
“天白,翡翠——真那么吸引你?”灵之问。
他呆在那儿。灵之从昨天到今天一再地问这句话,到底是什么意思?
“你怀疑什么中?”他忍不住反问。
“不怀疑,只是奇怪,”她坐在他对面。“你对感情要求高,但是——翡翠能达到你的要求?”
天白变脸了,但不出声。
“你完全知道她和英之浩的事,对不对?”她问。
“他们——只不过是青梅竹马。”他勉强说。
“是她的初恋。”
“是。但那时她小,或者她不懂感情。”他说。
“你在骗自己,”她望着他。“就算翡翠接受了你,也无法给你完整的感情。”
“不要这么说——”他叫起来。
“这是事实,”灵之此刻又仿佛变得十分懂事。“我不想你以后后悔、痛苦。”
“不会——不,不要提了,”他额头上冒起青筋。“我——不介意她的往事。”
“这样——就好。”她吸一口气站起来。
“阿灵,翡翠——跟你提过我吗?”他问。
“没有。我和她不谈这些,我们只谈时装、珠宝、流行的一切。”她笑。
“一次也没有?”他不信。
“为什么要提?难道她还不清楚你?”她笑得古怪。“你们不是‘洛阳女儿对门居’吗?”
“我的意思是——”
“你该知道翡翠并不是笨人,她知道我是你秘书又是表妹。告诉我不等于告诉你吗?”
天白叹一口气,坐下来。
灵之微笑着走出去又突然走回来。
“天白,其实以你的条件,可以去追一个香港小姐。”
“什么话?”他被逗得笑起来。“真无聊。”
“或是有人说:目前最流行的事是追有沧桑味的女人。”
水琉璃 第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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