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情势严重,茱莉仍不由得笑了。她小声说:“的确没错。好了,牛哈斯是怎么了?他应该替你守卫的。”
他肿起的唇不屑地扭曲。“天鹅酒馆一个妓女向他投怀送抱……咂……”
她包容地莞尔了。“我了解,你可以等他啊。”
“我等了,真的,等了整整两天。”
她无法责怪他的判断。邮童身穿鲜明的制服,很容易成为伦敦地痞流氓的目标。道格不可能在贫民窟游荡寻找另一名卫兵陪他回巴斯。“谁攻击你?”
“是杜克劳夺走了邮件。每一封信。他在马波罗镇外的二十二里程碑处拦劫我——”他身子一僵,望向她身后,提高声量,他继续说:“但并不很痛,小姐,真的不痛。”
齐雷克出现在她后面。“来,道格,”他拿着一杯白兰地凑到少年的唇边。“大口喝。茱莉,扶起他的头。”
她托起他的颈子。他的身子好虚弱。泪水刺痛她的眼眶。
他歪嘴露齿一笑道:“我一向喜欢喝杯好酒,真的。”他把酒当开水似的一口饮尽。
他面不改色的幽默令她心碎。
“看来是如此。”雷克闷声咕哝。
道格愧疚地看着茱莉。“但我从来不爱喝酒。”
她精神一振。“你当然不爱喝酒。”
“但是我也不愿受到娇宠呵护。”
“娇宠呵护?”雷克摇摇头。“等你手上的冻疮开始解冻时,你会嚎叫得像长牙的娃娃。”
“哈……”
但一小时后,茱莉亲见雷克的预言成真。热布敷着少年的双手。泪水泉涌,白兰地也泉涌。道格时而呻吟呢喃,时而咒骂大叫。等到大夫无法赶来时,雷克陪在道格旁边,鼓励他,殷殷探询。少年喋喋不休有如余夫人的鹦鹉。
道格终于睡了,雷克陪着茱莉回到汉柏室。他来回踱步,显然心事重重,最后他开口了。“我要带小贺和另外六名小伙子去追捕杜克劳。”
茱莉从椅子上一跃而起。“你不可以做这种事,威尔斯的警长会对付杜克劳。”
“等我回来时,”他冷静地说。“你要跟我去魏家俱乐部。”他目光含笑。“我很想看看你的舞艺有多高明。”
“我不可能去呀,我得照料道格。”
“墨林可以照顾他。”
“到那时布里斯托的邮件也到了。”
“让小伙子们去处理它。”
“我得告诉外婆,她正在等我,我确定。”这话不完全实在。茱莉必须对文娜说的话与道格的不幸遭遇无关。
雷克双臂抱胸,叹口气,定定望着她。“到马波罗要六个小时,局长小姐。加上寻找姓杜的这个流氓要花上一、两个小时,回程六小时……你该有充裕的时间向文娜解释了。”
她心中暗恼。可是她怎能拒绝他?今天他帮助了道格,又帮她管住其它邮童。他自愿去找杜克劳取回被抢的邮件。她想不出抽身之法。“我讨厌欠人情。”
“啊。”他含笑抬起她的下巴。“那,也许,”他凑在她唇边低语。“你会喜欢被追求。”
壁炉中一根柴火辟啪迸响。她张口反驳。雷克将她拉入怀中吻她。她打了个寒颤,气得全身殭硬。他则全身松弛,温软的嘴诱哄她参与情人的游戏。
也许要偿还他所做的一切,区区一吻只是一笔钱的代价。何况,他粗糙的胡髯奇妙得令人忍不住要探索究竟。而且,毕竟他是齐雷克,任何女人都想吻他。
他的吻不像别的男人那样紧压她的唇或令她窒息:他的味道像白兰地,她的头开始晕眩,宛若喝了一品脱的醇酒。早先照顾可怜的道格的那双温柔又有力的手,此刻在她温顺的背上游移,扶持她。他丰满的唇移向她的耳朵。他低语:“动身之前我没有时间吃晚饭了,局长小姐。不过,如果你可以把舌尖滑入我口中、你的香醇就足以支持我的体力。”
他挑逗的话令她既难为情又亢奋。她应该推开他,命令他离去。但是她自己也饿了,而他的唇的味道是如此甘美。
他的手从她的背滑至腰肢,他的手指张开放在她的酥胸下。她闭上的眼前闪动着星点。她深吸一口气,闻到他清爽的柠檬皂香。他的气味不像其它男人,而且举止也不同。
她无法理智思考,何况是在酥胸麻痒,他的唇正遍吻她的颈项的情况下。她的额头垂到他肩上。她徐徐睁开眼,颤抖了一下,吸口气。老天!难怪她的胸部感觉异样,他正在抚摸它!
“真可爱。”他喃喃道。
他的头往下垂。老天爷!他要吻它!
“哦,不,你不行!”她用力推他。
摔不及防下,他跌坐在地上,眼睛圆睁。他吐了一口气,甩甩头说:“你的舞艺若跟你的吻技一样高明,局长小姐,我们一定会玩得很愉快。”
他在取笑她。纨子。“这一吻是出于感激,别无他意。”
他咧嘴笑了,用手搔搔已经紊乱的头发。“既然如此,我会用丝带系着杜克劳带回来献给你。”
“站起来,规距一点。”
他皱起眉。“别再跟我扭捏矜持。”
“我没有扭捏矜持,我是惊骇万分。你不准再吻我。”
“为什么?我喜欢用嘴爱你。”
“爱?哈!你对我是肉欲。爱情就算敲你的门,你也不认得它。”
他把玩着冠角,眼光恶作剧。“就像你刚才那样?”
她怒昏了。持稳声音,她说:“我以为你要去马波罗。”
婚约 第1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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